糖油粑粑

横刀立马

【叶蓝】风飘絮 章七 民国向 军阀向 架空

好久不见哈哈,圣诞节更新附上(其实只是找个借口)







初秋的夜里有些微微的凉,叶修立在庭中,待到身上的烟味稍稍散去后,方抬步进屋。

到了饭厅,果真瞧见一个竹青色的身影乖巧地候在里头。

叶修心里暖了暖,开口唤:“小蓝?”

“叶大哥!”蓝河听见他声音猛地抬起头,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,急急地跑向厨房端了碗面出来。

蓝河平日里总是温温和和的,不过到了时候也不含糊。那日知晓了自己对叶修的心意后,在床上思前想后辗转了半宿,最后一咬牙定了心思。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嘛,蓝河弯着眼睛想,全然没想过叶大帅算哪门子淑女。

虽说小蓝公子暗暗下定了心思求取佳人,不过他也是第一回情动,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。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照料好意中人一直不甚在意的身体,只是叶大帅这段时日一直也不着家,蓝河只得每晚给他下一碗热热的面条,顺便同他多待一会儿。没想到叶修倒是挺吃这一套,蓝河自然欣悦,于是每晚都欢欢喜喜地下碗面条等心上人回家,十几日过后,小蓝公子的厨艺倒是精进不少,家常的一碗面条也可以做出许多花样儿来。

今天的莼菜这会子已有些颓了,不过厨房大娘挺有先见之明,早早地留了几把晒干了。此时蓝河取了些泡开,连着肥美的秋螃蟹肉下了锅,碧绿的莼菜铺在透亮的面条上,缀着雪白的蟹肉,在微凉的秋夜里无疑撩人口舌之欲。

叶修唇边含了笑,轻轻拨弄了下蓝河柔软的额发,嘱道:“明日早些睡,甭等着我,小小年纪的总熬夜像什么样子。”

蓝河小小地嗯了一声,没作答,仍然弯着眼睛看他吃面。

叶修无奈,不过也未再提这一茬儿了,只因自己的一点私心作祟。莼菜秋蟹着实好味,边儿上乖巧坐着的人,也着实让人心里头熨贴。

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,蓝河看叶修神情愉悦,知晓面合他胃口,心下也有些小小的窃喜,虽然想同他多说说话,但也不想扰他吃饭的心思,因此只是安安静静地在旁陪着。

蓝河正兀自享受着与意中人待在一块儿的静谧时,就听见那人慢悠悠问:“这两日跟家里头待着闷不闷?”

“不闷的,这两日老在净初寺烦傅先生,一点都不闷的。”蓝河忙否认,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。他也没说假话,这半月来叶大帅似乎有心要做些什么,不少铺子都关了门,城里的学堂也都停课了。载道自然不例外,蓝河也就只得在家里头做闲人了。不过这几日他白日里可以同最仰慕的大师畅谈 ,晚上可以陪着叶修,别人在家里待得心神不宁,他的日子倒是过得挺美的。

“不闷就好,不过也不能老让你蹲家里头,”叶修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,眼里含了笑,“过两日带你出去玩儿会儿,小蓝公子可否赏叶某人个脸?”话毕还特特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,好整以睱地望着蓝河。

“好的呀!”蓝河眼睛一亮,毫不犹豫地应下了。他原本就爱慕叶修,此刻知晓能与心上人出去玩儿心里头不知道多欢喜,哪里会拒绝叶修。

叶修挑了挑眉,戏谑道:“也不问问去哪儿,就不怕我把你卖了?”

蓝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,黑葡萄似的的眼珠闪着喜悦的光:“去哪里都好的呀。”

叶修瞧着他红扑扑的脸颊,只当他少年心性贪玩儿,有些好笑地掐了掐他的脸颊,哪里晓得对面的人心里汹涌得几乎要涌出来的爱意。

不过喜爱一个人的心情大抵就是如此,不管他知不知晓,只要能望着他,只要能同他待在一块儿,心下总是甜蜜的。

只是两人到底未能玩儿成这一趟,叶修原想左右约的是九月初十,因此接着的几日一直在外省谈事儿,初九那日紧赶慢赶回来,却发现自己一心要给作陪的人不见了踪影。

“什么?好端端他回家做什么?”叶修皱起了眉。

“好似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,前日走的,不过小蓝公子怕耽误您事儿,不让我们告诉您,不过,小蓝公子有留话下来。”老管家忙答道。

“什么?”叶修有些烦躁地扯松了领口。

“小蓝公子说,家里出了些事,让您不要担心,这一阵子,万万要看顾好自个儿身体。”老管家思忖了会儿,慢慢答道。

“傻东西。”叶修皱着眉低低地骂了一句,抓起搭在沙发上的大衣,快步往门外走去。

这边儿的蓝河心里头也是突突直跳,他年少失怙,继太太娘家又正经颇厉害,家里人没有傻的,看菜碟儿下菜的功夫早修成一套儿一套儿的了。因此蓝河虽为蓝家大公子,这几年却也是过得如履薄冰,要不是有黄督军照拂着,怕是连皮都要给当家太太生生扒了去。

而他在杭州待了也有大半年了,家里人从来也没有遣人来问安的意思,可这会儿却颇把他当回事儿地发急电请他回来……

蓝河心里虽是存了几分疑,但到底是自己家里的事儿,不免又有几分担忧。

况且…蓝河皱了皱脸,况且自己好不容易把叶修犯懒不吃饭的毛病拗过来一点,这会儿把他一个人留在杭州,他忙起来还不又啥都忘了。

蓝河越想越懊恼,自己之前走得太急,也没留下什么话,早知道就多嘱托几句了。 叶大帅平素性子懒,吃饭休息什么的都不甚在意,万一杭州哪天变天,他说不定连添衣都不晓得的……

他忧心忡忡地把叶大帅当小孩儿似的惦记着,只想着快些回去把家里那点儿糟心事儿给料理了,没承想车行到半路竟是让人给拦了下来,蓝河微微皱起眉望过去,这才发现对面是辆挂了政府牌子的车,心下颇有些疑虑,忙开了车门下去。

谁知,对面车上下来的竟不是自己料想的堂哥,而是一向清俊淡泊的喻文州。

喻老板和黄督军那点事儿在广州城里早已是人尽皆知,蓝河与黄督军关系颇亲厚,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堂哥夫一向稳重,言行均有道理可循,可这会儿他却猜不着喻文州拦他的用意,于是有些疑惑地睁大了眼睛:“堂哥?”

喻文州淡淡瞥了一眼蓝家遣来的司机,温和地朝蓝河笑笑:“你先随我来。”

蓝河虽然心存疑虑,可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喻文州上了对面的车。

蓝家司机望着两人的背影,额头上冒了层汗,小声念叨:“这可怎么交差啊…”



两人上了车后,喻文州直截了当道:“一会儿你先别回去。”

蓝河本就有些懵,这会子是真的有摸不着头脑了:“为何?”

喻文州没答话,只是冷不丁问:“你家里人没告诉你为何让你回来吧?”

蓝河想了想,慢慢点头。

喻文州见状也不再跟他绕弯子,沉吟道:“去年剑南湾那事儿,是蓝二少,给少天使了个绊子。”喻老板一向心疼黄督军,这会儿神色也难得有些不悦。

蓝河不禁惊诧:“他怎么敢?”蓝家二少是继太太所出,年前已接手了蓝家大多产业,蓝河去杭州多多少少也有他逼迫的缘故,不过他平日里虽是跋扈任意,但也并不像是能有这胆子的。

“少天平日用新式的船队用得多,短了老字号的财路,他们自然要给少天找不痛快。不过小蓝,他们的手已经伸得更远了,”喻文州顿了顿,低声道,“他们这回恐怕会把你扣在这儿,估计是打了把叶修绊在这儿,好在背后放冷枪的主意。”

蓝河脑子忽地嗡了一下,指尖掐进了柔软的掌心:“叶…叶大哥怎的会被绊住,我和他又非亲非故…”话毕声音逐渐低了下去,眼眸里尽是掩不住的焦急。

“叶大帅隔三岔五地往蓝府送好处,只怕有些人心思已然不正了,”喻文州这会儿倒放松不少,眼里甚至有促狭的笑意,望见蓝河急得发慌的神色,温声安慰,“他们估计算盘早就打好了,你这两日先到我们那儿去,把他们晾急了再说。”

蓝河并未接话,他不算聪明,却也明白叶修的用意。

叶修给蓝家好处,一来,是想缓和蓝河同家里的关系,再者提醒他们蓝河的位置,好让他日子好过一些。也就是这样,蓝家人才料定了叶修舍不得蓝河被扣在这儿,才有算计他的法子。

蓝河活了十七年,有十五年在混沌中度过。遇到叶修后,方体验了长辈的疼惜,和少年心绪的悸动。

他的眼眶有些微微的泛红,心中有爱对了人的肆意,有为所谓骨肉亲情的心寒,更有的,是对心上人的挂念与内疚。

蓝河心里乱得很,此刻只想让叶修别趟这趟浑水,急道:“堂哥,我得给叶大哥去个信儿,我不能让他往套里钻!”

“如今叶修估计已经得着消息了,再拦也来不及了,这边有我和少天料理,不会有变故,更何况,”喻文州放缓了声音,瞧他仍旧急得要命,微微一笑,“,更何况叶大帅风雨十年,他又不傻,你还信不过他?”

蓝河默了片刻,他自然明白喻文州的话意,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忧惶。无论叶大帅生杀予夺,手腕多硬,都拦不住蓝河心里恨不得飞过去护着他的心思。

你看,爱慕一个人,总是这样的,无论他多么威名远扬,叱咤风云,可在自己心里,他也总是个小孩儿,总会觉得他危机四伏,总忍不了挂念他。

不过蓝河性子通透,自然明白关心则乱的道理。

此刻自己若失了方寸,无疑是给他拖了后腿了。

他只得强压下心里的不安与担忧,闭了闭眼,沉声道:

“我信他。”

这一章还是没交待完,因为感觉太久没更了,还是得多先发一段,明天估计还会修改,今天有点不舒服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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